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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凝月惊讶了一下，却是很快就释怀了：“我能够这么快成器，是因为我有上品灵火，还有提炼灵草的经验。我熔化材料和提纯的速度，比他们快不知道多少倍。而且，我比他们更擅长提纯……”
“所以，我的天赋没有褚堂主想的那么好。”
话是这么说这，但她也放下了心来。
虽然她的炼器天赋不算顶级，但好歹也够用了。
待到炼器术等级提升上去，她便专心研究凝魂之术。
相信用不了多久，她就可以将空中画阁重新拼凑起来。
到了那个时候，她定然要让那人再也无法矢口否认！
见冷凝月都这么说了，褚堂主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废话。
但他其实还是想吐槽。
这小丫头似乎忘了一件事。
那就是，别人炼器，都是白天黑也不停歇。
可她，只是利用晚上的时间。
所以，这天赋，依旧是挺恐怖的。
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，眨眼间，就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。
这段时间，冷凝月成功将点土成晶的技能，提升到了非常了不得的境界。
如今，她所凝练出来的土元素，其坚硬程度，已经可以堪比中品灵器了。
土元素的作用，可是很多的。
能防水，能防火，能防毒……
如果她早一些掌控了这一项技能，并且能将土晶石的坚硬程度提升到上品等级，当初在兰江城面对龙灵火种的时候，她也就不用那么被动和吃亏。
只要凝练出上品的土晶石防身，就可以完美克制上品灵火的威力。
当然，比较费土就是了。
约莫一百立方米的土，才能够凝练出鸡蛋大小的上品土晶石……
另外，她的炼器术，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。
虽然，依旧没有炼制出下品灵器。
但那些普通的兵器，她已经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念，很好地掌控它们的造型了。
兵器类的东西，与丹药不同。
丹药不讲究造型，只要将一大块丹胚完美分成五份，再根据需要，决定要不要刻画符篆就可以了。
但兵器，却很讲究造型……
而这，恰恰是冷凝月所欠缺的技能。
毕竟，她前世只善于制药。
其余的唱歌、画画之类的兴趣，只是浅尝辄止的兴趣爱好，并没有深入研究，就更别提是深邃复杂的设计了。
这一日，她又炼制出了一个精致的手镯，镯子上嵌上了点点碎宝石。
红色的宝石碎片，在阳光下散发着美丽的光泽。
因为冷凝月特意注意了排列顺序和量的问题，使得那手镯看起来虽然精巧名贵，却又不会显得爆发户气息十足。
对此，她很满意。
“不试着练一下灵器么？”
这么多天以来，冷凝月一直都在做这些好看却没什么卵用的东西，褚堂主忍了又忍，终于忍不住了。
冷凝月将镯子放在阳光下看了看，见这镯子精巧美丽又秀气，她淡淡一笑：“不急。”
想将画阁修复成功，必须要十足的耐心和绝对的技术，而她现在凝练的，就是自己的耐心和精确的掌控能力。
“你们天才的脑回路，我这老头子不懂。”
虽然褚堂主总觉得，这小小少女是在浪费时间，不过呢，鉴于冷凝月的年纪太小，加上天赋的确是好的可怕，他也就没有多加干涉什么。
毕竟，冷凝月就算再怎么浪费时间，她现在的水平，也已经追上炼药堂的许多入堂一年的弟子的水平了。
便是她浪费一年的时间，也不过十七岁多。
还年轻，不着急。
又炼制了两个小玩意儿后，冷凝月决定，从明天开始，不再尝试着炼制新东西。
而是，破而后立。
所谓破而后立，便是将炼制出的所有东西全都打碎，然后从新修复起来。
用这些不成品阶的东西练好基础，将来才不怕浪费更多的好材料。
是夜，她回到了自己住处，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。
这些天以来，她日夜不停地忙碌，便是精神力强大，却也觉得有点儿疲惫。
所以今晚，她准备好好睡一觉。
手腕一翻，她拿出了画阁碎片，轻轻摩挲：“段二，我体谅你有苦衷，所以，我不会逼你承认身份。我只是，想确定一下而已。”
刚躺在床上，准备好好休息一下，她的心口，忽然没来由地颤了一下。
那是一种，十分奇怪而又慌乱的感觉。
就像是某种预感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正准备躺下的人，又坐了起来。
冷凝月思来想去，忽然手腕一翻，拿出了一个通讯令牌：“师傅，半个多月了，你派去接我爹的人，还没回来吗？”
回应她的，是一片沉默。
“难道，真的出事了？”
越想越不安之下，冷凝月再也坐不住了。
起身，她就要去一趟通天殿。
刚一下床，门口的纱窗上，便倒影出了一抹影子。
好像是，程斌？
开门，冷凝月看向站在门口的男子，疑惑不已：“师兄，这大半夜的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口中如此询问者，她心中的不安，也越发扩散到了极点。
因为，眼前的男子，那一张平庸的脸上，满是严肃。
因为过于严肃，看起来竟是多了一些阴沉。
他只是定定看着她，并不开口说话，冷凝月便只能又重复着问了一句：“师兄？”
程斌终于收回了视线，他叹了口气，手腕一翻，拿出了一面通讯令牌。
“这是？”冷凝月不明所以。
“刚刚，去凌风国的那些弟子忽然传来了消息，说你爹……被害了。”
程斌的声音，因为过于严肃，而低沉无比，透着几分浸心的冷意。
冷凝月脚下一个趔趄。
程斌眸中浮现出了怜悯之意，却还是坚定地拿出了一面幻镜，将幻镜放在了冷凝月的面前。
只见环境之中，冷灏峰被指责是通敌卖国的卖国贼，被压到了菜市口去问斩。
跪在刑场上的冷灏峰，神色萎靡，浑身上下都是伤痕，那张英俊儒雅的俊脸上，这会儿惨白惨白，也苍老了许多。
在冷凝月的目光注视下，侩子手举起了手中的大刀。
手起刀落之下，冷灏峰的脑袋，就掉到了地上，咕噜噜乱转着，滚落到了台下。
脑袋所过之处，周围的百姓的脸上，全都露出了嫌恶的神色。
甚至，有一个长相丑陋的汉子，狠狠在上面踩了几脚。
冷凝月只觉得，自己的血液全都凝固了，彻骨的冷意，从脚底板一路蔓延，心颤抖得厉害。
“不可能……这怎么可能呢？”
她只觉得，这一切简直匪夷所思。
程斌叹气：“师妹，节哀。前去接应的那些师兄弟们晚了一步，到达的时候，冷叔叔就已经救不回来了，就连尸体都被扔到了乱葬岗。”
“师兄他们也是花费了一翻力气，才找到了尸体，并带了回来。”
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冷凝月：“师妹，你要看看吗？”
冷凝月茫然地看着他：“尸体？”
程斌不忍地别开了视线，却是坚定点头：“他们已经在外面了，如果师妹你想看的话，我就让他们进来。如果你不敢看……我便让他们在山上找个风水宝地，将冷叔叔安葬……”
“尸体……”
冷凝月闭了闭眼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虽然，根本无济于事。
却还是勉强道：“进来吧。”
程斌面色凝重地点点头：“那师妹，你稍微冷静一些。”
而后对着院子外喊了一声：“进来吧。”
很快，就有两个弟子抬着一个单担架走了进来。
担架上，盖着白色的布。
布上，没有一丝血迹，却能从薄薄的布的轮廓上看出，白布下盖着的，是一个人……
双拳，蓦然握紧，死死嵌进了掌心，却不觉得疼。
冷凝月深呼吸，再深呼吸，却无法抑制从脚底板升起的凉意。
终于，她走到了担架前。
微微染血的小手，覆上了白布，用力扯开。
白布下，果然是冷灏峰的尸体。
不同于不刑场的时候，此时的冷灏峰，已经断裂的脖子上，两只眼睛圆睁着，便是生机已经散去，却也无法散去眸子里的仇恨和不甘。
他身上穿着的，本该是白色的囚服，可此时，却布满了脏兮兮的泥土，完全印证了程斌所说的内容。
乱葬岗……
眼泪，终究还是流了出来。
一滴，两滴，低落到尸体上，染湿了脏兮兮的囚服，却唤不回那曾经的一声声慈爱的呼唤和安慰。
“诸位师兄，可有查证一下，究竟是谁诬陷我爹？”
哽咽的声音里，满是森冷的杀意。
“师妹……”程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叹息的话语里，满是怜惜：“我们查了，但是，修炼界的人不能干涉俗世的事情，乃是所有人都遵守了几千年的形式准则，我们不能帮你报仇。”
“无妨，报仇这种事，我自己来就行了。”
冷凝月转过身，漆黑的眸子里，冷意点点。
“那好吧……”
程斌又是一声叹息：“那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到底是谁？”
冷凝月的语气里，多了几分急切。
“那个陷害冷叔叔的人，是……”
一道道兵器入肉的闷钝的声音响起，冷凝月身体一震，不可置信地低头，看向了自己的腹部。
只见，一把匕首穿透了她的腹部，她甚至能够感受到，后腰部分正在滴滴答答渗着鲜血。
“哈哈哈，想要骗过你，可真不容易！”
嚣张的声音从面前之人的嘴巴里溢出，“程斌”的周身，黑雾弥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