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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易天的样子看起来不像在说谎，可他说的内容和樊胤霜说的出入有点大，就这么完全相信他似乎也不妥，也许还是得等所有人都到齐后才能知道真相。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，唐门前门主确实因为一些事杀死樊易天的父亲，而他答应加入唐门也确是为了报仇，就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，会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仇敌的女儿。
一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死于他人之手，他应该也是必须为他讨回公道，另一边是自己渴望携手一生的伴侣，他不愿意更不能让她经历自己经历过的痛苦。简单的复仇因这份爱变得不再纯粹，无论最后放下哪一个都一定犹豫纠结过，做出选择的时候也一定极为痛苦。
“不管是恨还是爱，消耗的是每个人的精力，而太过执着的结果，就是这种感情会占据自己全部的思维。对方活着倒也罢了，不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寻个结果，但若对方一旦离开这个世界，人会开始变得迷茫变得空无。能找到下一个执念的话，也许还有活着的感觉，如果找不到的话，唯一的结果就是像活死人一样度过余生。”
方凝霏说的话并没有带上任何感情，却听得在场所有人泛起了寒意，就好像他是在用一个和自己无关的道理，嘲讽他们这些心底有这种感情的人无知又可笑一样。相对陌生的习惯这样的寒意之后倒也还好，与他熟悉的则觉得眼前这人陌生得可怕，更可能一直以来他们所认识的，根本就是他刻意伪装出来欺骗他们的。
他们这么明显的怀疑眼神，他当然不可能当做没看见，尤其旁边那个又是一副眼熟的眼神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，“这些话是某个朋友对我说的，他告诉我只要人不懂的适可而止，这个世上任何情感都能变成执念，然后最终要了自己要了别人的命。人死了所有的事一了百了，而活着会比死了更加可怕，每一天都是对自己的折磨。”
樊易天心底有些感慨，自己活了大半辈子，武功经历远胜江湖上很多人，结果竟然还没有一个也许经历不如自己的人看得透彻。如果他当年一开始就找自己的岳父把话问清楚，对唐羽姣不那么执念而是选择默默守着，如果他没有为了守住唐门，害死破解佛口无心的人，可能现在很多事都会不一样。
他未必会有现在这样让人羡慕嫉妒的地位，未必会和那个想要执手相随的人成亲，也未必能跟皇族结识同他们结成亲家。他可能会像自己父亲一样为唐门采药，也可能会依旧留在唐门学武，然后平凡又安稳地度过这一生。这样的生活很少有出人头地的机会，却能让人远离很多没必要的危险，平淡安全会是对父母最好的交代。
“我不觉得那样的生活好。要是人活着什么感情都没有，那不是跟死人一样了，每天就吃喝玩乐坐着等死，那得无聊成什么样！还不如遇到心动的人喜欢，然后想尽办法把对方追到手，遇到不爽的人就讨厌，想各种办法找对方麻烦。遇到不开心的事难过的哭，遇到高兴的就拉着人各种聊，这样的生活才足够有意思。”
乔瑞轩很不喜欢方凝霏说这话的表情，明明自己都已经跟他说了好几次喜欢了，怎么还能说出感情浪费精神这种话！他当然有想过方凝霏这话可能就是为了劝慰对方才说的，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。万一他要真的是这么想的怎么办？他是真的很喜欢她，真的想把她娶回家过日子，要是最后让她跑了，他非得抽死自己不可。
“感情问题要怎么选择都是个人的事，坚持也好不在意也好，都得双方愿意了才能继续下去，注意分寸更是不用多说，不然那等于是在浪费时间。”方凝霏很明智地总结自己挑起的话头，免得某人说出更加过激发言。“有件事其实我有点好奇，当初樊门主为了佛口无心不惜杀人，为什么最后会选择把这个毒当做唐门绝技？”
唐门能立于江湖百年不倒，自然有一套足以在江湖立足的绝技傍身，不一定所有人都能凭这个本事称霸武林，但至少明眼人看到他的招数，就会因为对方背后的门派而顾忌三分。樊易天自创毒物已经算是个奇迹了，让门派里所有人放弃已经在江湖上留下名号的东西，全身心投入他研发的新毒，怎么想都是在孤注一掷。